黑暗中的光芒。

Chapter.2 早晨

隔天一早，我為了在門口等鳴人的出門而起的很早，在我吃早餐時連媽媽無法忍住驚訝的表情。

吃完媽媽精心準備的早餐之後，我背好書包出了大門。恰巧這時，隔壁的門居然也剛剛好被拉開。

「我出門了！」鳴人踏出一隻腳卻又回頭喊，一不小心就被門檻給絆倒了。

「小心。」我突然心頭一緊，沒有思考身體就動了起來，快速移動到他的身後，用單手就接住了鳴人。

手環著鳴人所以能感覺得到他身體的單薄，溫暖的感覺從接觸到的地方不停蔓延過來。

或許是突如其來的觸感使他抖了一下，在一個轉頭發現是我之後，他似乎鬆了口氣。

「是佐助阿！謝謝你。」鳴人抬頭對我展開了清新的笑容就像被雨洗滌過的天空般純淨。

他從我懷裡站穩後才說道：「早安！」掛在臉上的微笑，笑意不減。

「早。」我把手插進褲袋側過了身子才對他說。

手臂還是很燙，卻不像是燙傷那樣讓人難以忍受，暖暖麻麻的不停的撥撩著我內心的平靜，卻不討厭。

一路上鳴人都帶著微笑，和他身體上的味道和他的笑容一樣純淨，都是清爽的，向清風拂人般。

我們肩並肩走在昨天才下過雨的路上，路邊的葉子和花朵上有晶瑩的露珠，太陽光隔著樹葉的縫隙灑在鳴人身上，就彷彿他身上鍍了一圈金光，閃閃發亮。

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可以打量一下他，使我忍不住一直用眼睛餘光去偷看。

一頭雜亂的金髮四處隨意亂翹，水藍色的眼睛總是帶著好奇的眼神，我看他有點看的出神，而他因為發現了我的注視轉過來對我微笑。

「怎麼了嗎？佐助？」他帶著好奇的眼光看著我。

「那個……麻雀怎麼樣了」突然其來的問題讓我反應不過來，再加上我剛剛又在偷看他，一時緊張想不出該講什麼只好把昨天的麻雀搬出來當擋箭牌。

「我昨天已經把他送去獸醫那裏了呢！」提到麻雀他的臉上流露出了得意。

「恩。」我假裝漫不經心的樣子，手卻在褲子的口袋裡緩緩握緊。

是為什麼呢？會在意、會緊張，甚至是心中的平靜都被打亂，但我卻一點也不討厭。

我們一路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平時不算短的路今天卻走的特別快。

我們很早到學校，班上除了我們之外沒有別人，分別坐上了自己的座位之後，大概是因為早起的關係所以我只想快點趴下去補眠，順便看了下鳴人要做什麼，卻沒想到鳴人居然從書包拿起課本開始讀起了書。

「真是用功阿……」我靜靜凝視鳴人認真的側臉不知為何感到一陣安心很快進入夢鄉了，就在我睡得正舒服時突然聽到有人在叫我。

「佐助！佐助！佐助！佐助…」那一頭金色的頭髮在我意識朦朧的腦海裡特別顯眼。

「嗚……」我眨了好幾次的眼才看清楚「什麼事啊…鳴人？」

「那個對不起吵醒你了……」他的眼水汪汪的十分明亮卻隱藏著想知道答案的急迫「那個…這個問題怎麼算阿？」

「我看看……」接過他的本子看了題目我才發現這算是課外題，沒想到他意外的認真很多。

拿著鉛筆我邊算邊講解給他聽。

陽光灑在他白皙的臉龐上，有著純潔無暇的光輝。認真的藍瞳專注的看著我的算式，彷彿也努力思考著。

「這樣子能懂嗎？」我說完了我的一套理論，轉頭問他。

「恩！我懂了！謝謝你！佐助！」他再次對我綻開了陽光般的笑容，很耀眼。

「哪裡。」我說。

看那金黃色的小身影又回到位子上用功去了，我才開始回味鳴人剛才的笑容，想到他如此純淨的笑容，我的嘴角也有些微彎。

「呀阿阿阿！」兩聲尖叫同從門口傳來。

我僵硬了一下，微抬頭看著從門口進來的兩個女孩子，皺起眉頭。

搞什麼？看他們雙頰緋紅，雙眼瞪大書包還掉在地上，並且似乎還是朝我的方向看過來……

叫這麼大聲吵到鳴人讀書怎麼辦？我沒好氣的回瞪著她們。

似乎是我的眼神十分的嚴厲，她們就默默的紅著臉低下頭，往座位走去，不時還小聲交談，並往我這邊指指點點的。

搞什麼鬼阿？不會是見鬼了吧？我不解的別開視線，厭煩的等待上課。

「啪啦！」我努力忍耐的使青筋不要浮現，不過仍是徒勞。

真的是煩死了！這群死女人是沒看到已經沒空間了嗎？不停的朝我的座位包圍過來是怎樣？

似乎是看這次佐助沒有那麼快發火，圍繞在四周的女生們更是越包越緊，不停的朝佐助靠近。

其實這樣也是無可奈何的阿！所有女生一早來就聽小櫻和井也這兩名長舌婦說他們早上看到了佐助的笑顏，說這笑容說有多帥氣就有多帥氣，使聽到卻沒有看到的所有女生既羨慕又忌妒的。

要知道，佐助可以說是全校同齡生的夢中情人，連不是同齡生的都想一睹這位冰山美男的笑容了，這下子聽說佐助笑了，擁有「待在教室」權利與佐助同班的女孩子誰不瘋狂？當然是包圍在他座位旁邊等著看這難得一見的笑容。

當然，教室的窗戶和門口無不是探頭近來張望的女生，這樣可怕的影響力，簡直可以你比春天時賞花佔位子的實力了，不！說是更誇張才是。

總之以一句話來說，就是現在全校人都知道佐助笑了，佐助的魅力有多大就可想而知了。

我看著這些煩人的花痴，絲毫不知道為什麼她們比以往還要瘋狂，如果怒吼的趕走他們反而會引起更大的波瀾，但要這樣從包圍圈裡離開悄悄去找鳴人也不方便。

為了不讓鳴人被騷擾，或是在引起更大的騷動，我一直努力的忍耐到了中午的吃飯時間，趁老師說完下課後，大家不是拿飯盒，就是要去買午餐，我趁機抓了自己的午餐想找鳴人好好的吃個飯，沒想到一撇頭，看向鳴人的位置，卻不見人影。

奇怪，是跑到哪裡去了？我邊想，邊轉頭四處張望著，正好看到一抹金色的人影正飛快的從前門離開。

我沒多思考，抓緊了自己的飯盒，趁所有人都沒注意的時候，快速的衝了出去，追向那抹金色的身影。

「耶……佐、佐助君？」正想找佐助吃飯，順便繼續糾纏的女生們被這一陣風下了一跳，更是幫助了佐助的脫逃。

等大家正回過神來，早已來不及了，佐助已不知去向了。

「耶！怎麼這樣！」所有的女生們難過的叫道。

據說，只是據說。 

那一天的午餐時間，所有的女生都沒吃午餐，加入了搜索佐助的行列……

 「哈哈……」跟著鳴人的腳步，我在校園後方隱密的大樹下找到了鳴人，只見他安靜的坐在地上，凝視著地面。

為了掩飾自己氣喘吁吁的樣子，以及一整天都期待著與他講話的心情，我順了幾下氣，才往他走近。

「怎麼坐在這裡？你不吃飯嗎？」我面無表情的走向他，並提出了問題。

他在看到我時有著些微的驚訝，不過立刻微笑著對我說：「怎麼了，佐助，你怎麼在這裡？」

「因為在教室裡的那群女生太煩了，所以出來透透氣，剛要出教室就看到了你，所以就跟出來了。」表面上很冷淡，但是其實我的內心卻是緊張至極，也沒發現自己講了兩次「所以」，使語氣怪不通順的。

這樣的理由會不會太牽強了阿？我滑下一滴冷汗。

「……」鳴人聽完我的解釋只是沉默不語，安靜的望向我，用著他那清澈的藍眸。

「……」該不是因為我突然出現而生氣了吧？

正想找什麼來解釋的我，欲張口，鳴人卻先講話了。

「佐助，被人注意，不好嗎？」我有點微怔的注視著他，天藍色的眼裡有的是不解的疑問，還帶點羨慕的光輝。

奇怪，他……不是有家人嗎？怎麼一臉渴望被關心的樣子？

「……也不是這麼說的阿，一直被纏著，很不舒服……」我說出我自己的心裡話。

聽了我的解釋之後，他笑了笑「阿哈哈，說的也是厚，一直被纏著也蠻煩的。」說到這裡，他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那頭金髮。「說起來，佐助你也很辛苦呢！」說完，綻開一抹微笑就像剛盛開的向日葵。

「不會啦，說到這裡，你不吃午餐嗎？」剛剛觀察了下他的四周，似乎沒有便當的身影。

「………這個阿……」被我這麼一提，他又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似乎有什麼難隱之言。

看他這樣，我皺起了眉。

「不說說看嗎？」卻沒發現這句話帶著著他有事沒告訴我的沮喪。

彼此都沉默了一下，我看他似乎不想說，正想放棄。

也罷，反正就把我的便當分他不就好了？

他卻在此時開口了。

「其實，也不是什麼嚴重的事啦，只是因為……」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把錢花在治療麻雀身上了……所以就沒錢吃飯了……」他平靜的說完事實。

「什…那麼你早餐也沒吃嗎？」我驚訝的問。

「嗯，因為那樣的話錢就不夠了啊……」他又撓了下頭髮「所以我才不敢待在教室嘛。」他的嘴角輕輕勾起了苦笑。

真是……善良的人……眼前正在苦笑的男孩，明明只有８、９歲而已，但是……以自己的能力所及，在幫助別人……即使自己沒飯吃也不要緊。

我凝視著眼前的人，除了驚訝泛起一抹不捨的心情，那是第一次感受到……

如此嬌小的身體到底是背負了多大的責任？為什麼他好像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的感覺？

「那個……佐助？」因為我的出神太久，鳴人輕輕的喚了下我。

「……」看著眼前有著美麗靈魂的男孩，在他天空藍色的靈魂深處到底是什麼呢？

到底有多純潔呢？

也是第一次的，從心底泛起了，名為想憐惜的心情－－想憐惜眼前的這名男孩，不使他受到傷害。

「哪，這樣的話，畢竟我也有一份責任，一起吃吧，午餐。」我不像平常露出一副沒什麼的冷漠表情，而是從嘴角淡淡的勾起一抹微笑。

「……！」看著眼前的人的表情轉為驚訝，然後是紅暈爬上雙頰。

「嗯！謝謝你，佐助！」像是初次相遇般的陽光笑容，溫暖的觸動我的心弦。

「不客氣……鳴人。」第一次呼喚眼前的人的名字，明明只是叫名字而已，如此稀鬆平常的事，卻使我的心中泛起一抹淡淡的甜蜜，微微的悸動著。

看著眼前的人因為便當這麼簡單的一點小事就露出心滿意足的微笑，如此單純的心啊？

有一種不可言喻的感覺，使我的嘴角也不受控制的微微上揚。

我突然覺得，笑也不是什麼討厭的表情──如果是因為眼前的人的話。

當時的我只是泛起這樣的感情而已，卻沒發現，我這一生一世的愛，一生一世，執著的感情，就在這個時刻播下了種子。

但除了愛帶來的悸動和甜蜜，也有痛苦……

因為愛一個人所以受到無法言喻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