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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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ght and Light故事構想：

在這個世界裡，Finch沒遇到Nathan，沒為國家製造出真正的「機器」，而撒馬利亞人也不存在，所以我們有個身體健康又寂寞的Finch。

John成功離開CIA回到Jessica身邊，兩人卻沒能長久，所以我們有成為普通人卻心碎的Reese。

那我們還缺什麼呢？

喔對了，他們沒有遇見彼此。

Night and Light故事設定：

設想故事中的世界發生的事情和原本影集中有幾點不同，Finch沒有在正確的時間製造出機器，所以本來兩人因而相遇的連接點便喪失。但是取而代之的是，Finch為了找回與父親的回憶，製造出了簡易版的「機器」（可想像成能提取有限部分監視錄影器功能的電腦）。

如果說原本的影集，兩人的相遇是為了守護機器；那麼在我的故事裡，機器是為了讓他們相遇、讓他們找到彼此而存在。

Night and Light正文試閱：

01

地鐵上的熾白燈泡因車身滾過鐵軌上下左右的輕幅搖晃而給人忽明忽暗的錯覺，Reese的黑色大衣裡還放著一瓶灌掉一大半的威士忌，死白光線過度清醒的感覺讓他上車前的微醺幾要消失，也使他比往常焦躁。他更希望燈光是黃色的，那麼在搖曳的行使陰影之中，整個世界都像泡在酒液裡，他醒著就也是醉了的。

今天是一如往常的星期一深夜，每兩個禮拜，他會避開所有嘈雜擁擠的人潮，搭乘地鐵綠線像幽魂一般企圖前往存在回憶中的過去，然而白光只是太過現實的存在，將他死死釘住。

地鐵進了站，車身細小的搖晃停止了幾秒又繼續。Reese所在的這節車廂有個人上了車，他敏銳的眼角餘光捕捉到對方矮了自己半個頭的身型和灰色風衣的穿著，並且不知為何在空曠的車廂中，對方偏偏選了他隔壁的位置坐下。

此時偏好孤獨的Reese一臉漠然地正想起身換到別的車廂，對方卻突然開口了。

「Mr.Reese請你別動坐下，很抱歉驚擾到你，但我有很重要的訊息得告訴你。」是標準的美式發音，但是那人鋪陳的語氣和音調，卻充滿英式的典雅及雋永。

儘管心裡吃驚，刻在大腦裡過去的習慣先行一步做出反應，Reese將已經開始的起身動作改為向空間有限的座位左邊小移一格，像是對太靠近的陌生人排斥的反應。

「我不認識你。」他頭也沒動，表情和聲音淡然地像吞吐煙的雲霧。

「是的，我、我很抱歉，你可以叫我Finch。基於某些原因，我知道你每兩個星期就會有一天在深夜搭乘綠線，而你這麼做的原因是為了懷念你的上任情人Jessica，」Finch似乎想如Reese一般自若，雙手卻早已不住地摩擦著大腿上的西裝布料，「然而如果你過去優良的記憶力尚未退化，我們左邊一個車廂的相同位置，有個也穿黑色外套的男子跟你同站上車，而同樣到現在也還未下車。」

Reese左邊視線的餘光裡確實有一抹黑色的影子，因為和他坐在相同的位置，所以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幾撮髮絲和外套一角。

「他是現任CIA特務之一，已經跟蹤你兩個月，準備在今天將你帶回去見他的老闆——也就是你的前上司Mark Snow。」

「我沒理由相信你。」Reese話才一出口，Finch似乎很滿意被質疑地樣子，他掏出手機。「我在這上面動了些手腳，接電話時來電顯示會說我是Mark Snow，現在我就撥話，他的手機不但響了還叫我Boss的話，請你相信我的說詞。」語畢，他按下綠色通話鍵。

左邊的車廂確實傳出手機振動的聲音，Reese眼角的存在變成了不規則的形狀，然後右側Finch手上調小音量的手機傳出聲響：「Boss，任務執行順利，目前離下車還有三站。」

當Reese震驚地想搶過手機之時，Finch就毫無留情地將通話切斷了。

「你在做什麼，他會起疑的！」Reese壓低聲音咬牙切齒，第一次轉頭面向這位神秘卻又無所不知的男人。他戴著一副黑框眼鏡，藍色的眼珠在後頭也同樣直直地反凝視回來，Reese猜測風衣底下應該是規矩的西裝，然而這身斯文的打扮與前額上刺的頭髮做了融合，讓他的特點全然消失而不被記憶。

「所以我們還剩三十秒，這是他聯絡到正牌Snow同時也是地鐵到站的時間。你必須跟我一起下站，否則他們會提早行動。」Finch語落，車身也開始減速。Reese看著Finch鎮定地起身緩步滑行到車門邊，「跟在我身後，站內的監視器我已經暫時關掉，並且安排好離開路線了。」

Reese望向左邊車廂的黑色影子，確定其如Finch所言仍未行動。他感受到自己的身子微微繃緊，等待車門合上前那秒成功離開車廂並且斷絕被跟上的可能性，同時也忘了白燈裡的抑鬱焦躁，腦海裡只剩下任務執行成功的想像。

等待Finch自然地踏出車門，Reese如風般迅速且準確地踩線離開，他沒有回頭，以不慢不緊的速度跟在Finch後面，讓別人以為他們只是剛好同路，那種駕輕就熟的感覺在血液裡燃燒。

走了一段正常的路，Finch拐進去一扇門，Reese推開後發現那是清潔工的休息室，而Finch正在脫掉他的灰色風衣，露出裡面的⋯⋯綠色清潔工制服。

「換上這套衣服。」Finch低頭遞給Reese同款的衣服，Reese不敢置性的哼了氣，歪著嘴角開始更衣，當Finch順手要將換下來的衣物丟進大垃圾桶裡時，Reese想起外套裡的威士忌，他伸手要去撿，Finch突然一臉堅決地面向他，緊緊合上垃圾桶的蓋子：「時間分秒必爭啊，Mr.Reese。」接著以一種生硬的熟練推著裝滿各種清潔用品和拖把掃把的清潔推車，往門外走去。

他們一路上沒看到半個人影，不過Reese想就算有人路過，想必就連眼神也會略過深夜的清潔工。由是兩人順利經由員工通路抵達站外，就看見一輛同樣綠色風格的廂型車停在外面等他們了。Finch示意Reese將清潔推車弄上後車廂，然後爬上駕駛座，當兩人都繫好安全帶後發動車子向前駛去。望著這一路陌生的風景，Reese用淡漠但確定會讓Finch聽到的聲音說：「下次你要選制服品味好一點的公司才行。」

「相信我，Mr.Reese，候補名單上還有亮橘色制服的呢。」

他們大約開行了半小時，Finch並沒有放音樂或是聽廣播，圍繞著兩人的就是徹底的沈默。黃色的路燈和暗色的夜輪流爬過兩人的面頰，是夜晚的魔幻，Reese不動聲色地觀察身側的Finch。他有能力、智慧、金錢執行這個計畫，雖然手法看起來生疏但是行事足夠冷靜，並且擁有情報網絡可以得知CIA的訊息⋯⋯就Reese所知，國內並沒有這樣類似的「一人機構」能辦到這種事，這增加了整件事的弔詭和危險性。

Reese還得不出思考結論，Finch已將車子靠進路邊的停車格，熄火開門下車。他們轉進月光稀薄的巷子，大約又走了十至十五分鐘，才進入一棟外表破舊不堪的公寓。Finch毫不猶豫地直達一樓底部的舊式電梯，拉上鐵閘門按下復古按鈕後兩人緩緩上升。電梯在二樓停下，Finch拉開同樣的柵欄往前直走，而Reese則感覺自己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深褐色的書櫃整齊排列在觸目可及的空間中，裡頭每一本書都被精細地標上序號排列好，然後在書櫃底部是另外一個空間，擺放著看上去高端新穎的電腦設備，左手邊的角落還設置了一張簡易的⋯⋯床？

Finch直走到他寬敞的電腦桌，拿起上頭疊好的一套衣服，再走回Reese的面前。

「我是先為你準備好的衣服，尺寸應該合身。我想你應該有很多問題，等你換好衣服我再一一答覆⋯⋯」

衣物發出跌落地面的柔軟聲響。

當場開始寬衣解帶的Reese不解地看著Finch，「我很想趕快換掉這身可怕的行頭，並且早點知道來到這裡的理由，有任何問題嗎？」

「你知道我這裡一定有洗手間的吧，Mr.Reese？」今夜Reese第一次聽到Finch急躁快速的將話語丟出舌尖，而緋紅似乎正從脖子根部爬上臉面，「那你就先在這裡換吧，我先去廚房弄點喝的。」他急急踏出腳步聲地離去，而一股勝利感不知為何沈澱到Reese的胃部。

「我要黑咖啡，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他將話語留給遠去的Finch。

02

兩個馬克杯在桌上散著白煙，當Reese循著Finch離去的路線找過來，發現電梯右側這邊的空間即是洗手間和簡易廚房的位置，他拉開椅子坐下，在他面前的Finch換上符合他最初想像的服飾，銀灰色的西裝搭配白襯衫，紅色的領帶則是增加了這人確切存在的實感。

Finch垂著雙眼，坐姿卻筆挺，他捧著馬克杯緩緩地啜飲，Reese感覺自己能看到氳氤熱氣在他臉上凝結成的水珠，而他也跟著不動聲色地喝著自己的黑咖啡，用眼神催促Finch先行開口。

「那麼就先讓我解釋為何我要搭救你吧，」Finch讓杯緣定在與下巴平行的高度，他終於看過來的神情中似乎有點迷茫，但他繼續，「因為我獲得的資訊告訴我，你與我即想要知道的，我父親的過去，有極大的關聯性。也就是說，你能告訴我關於我父親的事情。」

「你的父親？Mr.Finch？」

「是的，你對Finch這個姓有任何印象嗎？」

Reese能感覺出Finch急於搜獲些什麼的神情，而他像苦澀緩緩蔓延舌尖一般，讓回憶的思緒漸漸觸及記憶的每一端，然後得出結論。

「我全無頭緒。」

Finch張開嘴巴，微微瞠大雙眼，他的肩頭和身體朝Reese傾向了幾度，破壞原本的完美。他看起來想要質疑，最後卻放棄地闔上嘴。

「好吧，我想你也累了，不如我們今天就先休息吧。你可以睡我的床，而我⋯⋯」

「但你還沒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你如何知道我的消息？還有那些人行動跟聯絡的方式？」

但Reese沒有要讓Finch輕易逃脫的打算，縱使經過觀察他大約也能猜知一二，他還是採取裝傻的辦法，畢竟給出情報的那方往往暴露更多弱點。

「⋯⋯」現在就是了。

Finch定住的身體顯示他正在思考要告訴Reese多少，他的雙眼不算大，卻給人圓潤的印象，Reese刻意保持皮肉不笑的表情面對。

「自從我父親去世，我就開始著手打造一台機器⋯⋯我就是這樣稱呼它的「機器（The Machine）」，為了我所說過的目的，找回那些我與父親之間的記憶⋯⋯我之所以會這樣說，是因為我父親過世前就患有失智症，後期他甚至無法認出我⋯⋯」Finch說話間較長的空隙會雙唇微張，隱約可見暗紅色的舌尖，彷彿換氣的潛泳者浮出水面。

Reese竟然意外地覺得這樣挺迷人性感。

「而當我將機器建造好，這是兩個月前的事。我要求它告訴我關於父親的情報，它卻只固執的給我關於你的訊息。我開始猜測這代表你擁有我父親極重要的情報，所以開始研究你的事情，發覺你離群索居，平日行動沒有什麼規律，但是每兩週的『電車時間』卻永遠是固定的。

「接著我就發現你在被跟蹤，雖然每次的人不盡相同，但是透過一個月的觀察，我開始肯定他們的目標是你。然而現在問題來了，我不知道你是誰，就無法知道為什麼你會被跟蹤，而顯然你在我出現前確實也察覺此事。」Finch以流暢卻緩慢的方式將上半身往左轉了幾度，他的雙眼也同樣不確定地滑往Reese，而Reese只是聳肩表示讓他繼續說下去。

「總之，你是我重要的線索，為了確保你的安全，我開始著手調查你的過去。在此我願意先道歉探查了你的隱私，不過若不是這樣，我也無法即時擬定好策略讓今天的逃脫成功。」Finch的解釋到此為止，他的眉毛抬起等待Reese的回應。

「照這樣來說，你的機器除了會給你半調子的資訊之外還能為你做什麼呢？」

「⋯⋯調調監視器畫面吧。」細小的微笑出現在Finch的嘴角，那是他給Reese的第一個笑容。他將還剩一半的馬克杯擺回桌面，轉頭看向廚房外走廊上的窗戶，感覺連室內溫暖的黃光都無法照亮漆黑的夜，只是驅逐。

「夜深了，Mr.Reese，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的床⋯⋯」

Finch說他介意，所以他現在躺在看起來是Finch閱讀用的沙發上，皮革的味道還很新，睡起來也足夠柔軟。Finch遞給他冬天使用的毛毯充當被子，並再度對他的待客不周致歉，Reese只是聳聳肩，他過去為了工作在更惡劣的環境也入眠過，這樣的待遇已經不算太差。

只是當熄燈、視覺大幅減弱腦中思緒佔有的部分，一切才變得怪異起來。他和一個今天才見面的陌生人隔著數排檜木的書櫃躺在同個空間，對彼此知之甚少（至少他對Finch是如此），卻得一起面對入睡前的這份孤寂，讓平時一人的輾轉反側變得難以執行，好像棉被的摩擦聲和空氣的震盪都能讓對方知悉黑暗中自己心中的空洞。

於是Finch催眠自己如殭屍般的躺著，讓自己成為夜色的一部分，盡力假裝因為缺乏酒精而焦躁的血液是他唯一不眠的理由。事實如何永遠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如何說謊欺騙，讓心中最柔軟的部分得以不被觸碰，就像即使他知道他永遠不會同夜被太陽照耀，也依然投入黑暗的懷抱。

TBC

以上試閱內容極有可能在校稿進行改動，僅供參考。